吴邪命,瞎子命,琲世厨

无题【暂时大概】01-04

01  睡醒了就赶紧起床啊小祖宗

“喂,你怎么还不醒啊,喂,醒一醒啊。”

肺部隐隐的刺痛,鼻子也是酸痛不已,老实说,整个呼吸道都很不好受。一向身体健康的他唯一一次被伤风打趴的经历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以为不会再有比那个更难受的了。

“喂,没事就起来啊你不起来我怎么睡啊兄弟。”声音就像是隔着水传来的,声波换了一种介质,听起来模模糊糊的。

好烦啊,就不能让生病的人多睡一会儿么真是的。脑子里迷迷糊糊地闪过这样的念头,恨不得跳起来拍扁那个在耳边聒噪的人。

好暖,好舒服。他留恋的蹭了蹭身下被烘烤的热度四溢的毛毯,冻僵了的四肢被暖流洗礼,逐渐恢复了知觉。

“喂,这位小哥,别睡啦,醒一醒。真是的,早知道就不会捡你回来了。”大概是不耐烦了,那个人伸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脸,又痛又麻的感觉不断的刺激这他的面部神经。

什么人,这么讨厌。老妈?不会是老爸的,难道小花又来我家了?也不打个招呼,真是的……完全不可能啊!我不是一个月之前就进藏了怎么可能在家啊!

醍醐灌顶一般,他猛地挣脱了朦胧的睡意,坐了起来。四下里的光线十分的昏暗,窗帘是拉下的,窗边的桌上点着一盏灯,黯淡的光。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看见这个正在床边坐着的男人。

实在是太可疑了卧槽!哪有人黑灯瞎火的还戴个墨镜,通缉犯挡挡脸么大哥这时候还没忘了真是敬业啊别给摘了我可不想看见你的脸啊大哥小弟我还想多活两年。

“小兄弟,你总算是醒了喂。”这个可疑的男人操着一口东北腔,笑得坦坦荡荡。要不是看房间里没别的人,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又还在,他简直以为自己刚刚真的是在做梦了。

他坐直了身体,努力向后靠了靠,下意识地想离这个可疑的男人远点。

“请问,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他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清了清嗓子,问道。

“你问这屋子?这是我家。你怎么来的,我背你回来的呗。”黑眼镜,他决定先这么叫他,话中也是满满的笑意,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戳中这个人的笑点了,或者说这个黑眼镜压根儿就是一深井冰。

兴许是从他的脸上看懂了些什么,黑眼镜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桌边:“昨天我在羊湖边上捡到你的,小兄弟你是想不开啊要往湖里跳,亏你命大,被湖神大人救回来,又被我捡回来了。”黑眼镜拎起茶壶,超手里的杯子里倒了些水,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腾起来,有点淡淡的茶香。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换过一套了,头发不知道是擦干了还是被床边的火盆烤干了。毛毡重重的压在身上,锁住了身上的温度。还未清醒时就感到肺部,呼吸道,鼻腔的不适感又强烈起来,提醒着他曾经溺水的事实。

确实,他在失去意识之前的确是在羊湖边采风来着,可是怎么会失去意识掉进湖里,又是谁把自己从水里救起,他却完全没有了印象。

“糟了,我的一身家当呢!”他在湖边搭了帐篷,本来是打算蹲上一个礼拜的,虽然有些行李是来之前就寄存好了,但是他的相机可是随身带了的,还有帐篷里的行头!

“别瞎操心了,兄弟。”黑眼镜将手里的杯子的递给他,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端,茶汤是绿色的,不是普洱茶,居然是老家产的西湖龙井,“你的行李我都给你扛回来了,在楼下客厅里,待会儿你起来了再下去点点吧。哎,我真是个大好人啊。”

“多谢了。”他默默地低下头,喝了口热茶,感觉胸口总算是舒坦了点儿。看这个人不像是会偷自己东西的人,但是还是很可疑,“还没请教,您贵姓?”

“道上都叫我黑瞎子,你叫我瞎子就成。”黑眼镜依旧笑嘻嘻的,没个正经的样子。

“我叫吴邪。”道上,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混黑道的,我现在身上值钱的就只有一台相机了,这黑眼镜到底图什么?

“看你比我小,我就叫你小吴啦。你也睡了一整天了,我去弄点儿吃的,你先把衣服换上吧。”黑眼镜,吴邪更愿意这样叫他,起码不那么像江湖人的外号什么的,接过吴邪喝过的茶杯,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这才出了门,临走按下了门边的开关,头顶的吊灯亮了起来。搞了半天,原来这里是有灯的么。木门的隔音效果实在是不怎么样,应该是有些年头的木质楼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没一会儿就安静了。

吴邪掀开身上的被子,看见了摆在床尾的衣服。并不是自己先前穿的一套,大概是那个黑眼镜的,吴邪回想了他的身材,似乎和自己相仿。鬼使神差的,吴邪拿起衣服,凑近鼻子嗅了嗅,淡淡的香味,居然没什么味儿,看不出来这个可疑的男人还挺贤惠的嘛,独居的男人居然没脏臭乱,还是在藏区,真不容易。

一件件套上衣裤,吴邪穿上床边准备好的靴子,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空中的星子明亮,高原上天暗的晚,亮的自然也不早,不过估计现在大概也就六点多点儿,莫非那个黑眼镜守了自己一夜?

这是一座普通的碉房的三楼,从窗外望去,这儿大概是个普通的小村,不远处大概就是羊湖,黑夜中看不真切,山脉的剪影是纯黑色的,并不婉约的起伏着。吴邪放下窗帘,将外套的拉链拉倒下巴下面,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02  好饿几顿没吃了

下楼的时候,黑眼镜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桌上的早饭冒着热气,新泡的酥油茶和糌粑。吴邪还以为这个喝着西湖龙井的男人早饭也会是煮面条什么的,略有点失望啊。

“别操心了,他好着呢。”门外传来黑眼镜的声音,难道他在说谎,他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吴邪放轻了了脚步,凑到了门边。

门其实并没有完全关好,吴邪透过门缝向外看去。黑眼镜提着一盏风灯,正蹲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他穿着一身黑衣,和黑色的头发几乎一并融进了夜色里,倒是一副墨镜反射着灯光有点熠熠生辉的意思。看他的动作,似乎正在往地上撒着什么。

原来不是和人幽会也不是和别人偷偷摸摸的通电话么?不对啊,那他到底在和说话?不会是见鬼了吧果然我就说这个黑眼镜很可疑啊。

“他刚醒,我回去叫他下楼吃早饭了,交给瞎子我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撒完了东西,黑眼镜拍了拍手,提着灯往回走去。吴邪突然觉得这个在夜晚也戴着墨镜的男人似乎什么都看的见,包括此时藏在门后的自己。

“小吴,这么快就下来啦。”果然,这个男人不知道是看见了自己还是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当然吴邪本人更倾向于后者,黑眼镜朝吴邪挥了挥手。

“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吴邪索性拉开了门,直接问道。

“知道啊。”黑眼镜将手里的灯挂在门边的铁钩,回身关上了门,“不是说了么,湖神大人啦。”

看起来不像是个土著,明明就是一身现代气息,怎么张嘴闭嘴都一副封建迷信的神棍调调,小爷我可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哪里来的什么湖神大人。吴邪估摸着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靠谱的答案,只好作罢:“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呢?”

“湖神大人啊,我刚刚告诉他老人家,您救起来的这个小哥已经没事了,叫他放心。”黑眼镜在桌边坐下,又招呼了吴邪,“快吃吧,不然就亮了。”

又来,我居然还指望着他能有什么正经话,真是太愚蠢了。吴邪拿起一碗酥油茶,喝了一口。藕粉似的热乎的口感让这个饥饿的南方男人稍稍舒缓了点儿。

 

03  深藏功与名

吃了早饭,吴邪总算是缓过气儿了。趁着黑眼镜收拾碗筷的当儿,他翻了翻搁在客厅角落里的行李,居然一件不差的整整齐齐的放着,几个背包上放着相机包,三脚架和帐篷靠在一边。吴邪翻出自己的相机,细细摸过一遍,还好没有像他预想中的一样泡坏砸坏什么的。家境不错,又是家里这一辈的独苗,很受爷爷叔叔宠爱,吴邪手头想来是宽松的很,但是毕竟是用惯了的吃饭的家伙。

他按了相机的开关,屏幕依然是一片漆黑。没电了?吴邪换上了备用电池,再按下开关,镜头打开的声音从镜头盖下传来,屏幕亮起,停留在设定界面上。吴邪拨动着切换键,想要看看在自己昏迷之前拍摄的照片。

“奇怪,这是?”调出照片的日期,果然不出所料,是前天的。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吴邪依稀记得自己起了个大早,一直守在湖边。凌晨,正午,黄昏,照片拍了一张又一张,然后似乎拍到了什么很满意的照片,然后……

“然后……我看到了……”

“小吴,专业搞摄影的?”黑眼镜擦干了手,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点了一支烟。他看见吴邪摆弄着手里的单反,似乎有点儿兴趣。

“我看到了……黑色的……”

“小吴?”黑眼镜又叫了几声,一只挂在嘴角的玩世不恭的笑渐渐敛了起来。他吸了口烟,似乎让那白色的烟雾浸遍了肺部,才缓缓吐出了几个烟圈。他看着吴邪抱着相机站在墙角,没怎么梳理的黑发和一夜间长出的青色的胡渣现出几分憔悴的样子,双眼似乎聚焦在了什么遥远的地方。

“真是……会找麻烦的家伙。”黑眼镜叹了口气,起身朝吴邪走去。他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拍在吴邪的右肩上,轻声厉喝:“吴邪!醒过来!”

吴邪打了个寒战,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跟前的黑眼镜,又是一惊,脚下不禁又是后退一步,手一抖差点就要把相机给摔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问你话你都不理。”黑眼镜掸了掸吴邪肩上的衣服,似乎看见了什么灰尘似的。他夹着烟的手指抖了抖,烟灰簌簌的落在了地上。

“啊,没想什么,就是发了会儿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吴邪定了定神,将相机关了重新收回包里。

“我说,看这架势小吴你是专业搞摄影的吧。”黑眼镜又换上了一副笑脸,重新把自己买回了沙发里,冲着吴邪招了招手,比了比另一边的藤椅。

吴邪坐定,想了片刻方才应道:“我家开了家杂志社,我偶尔也会兼职一下摄影师。”

“我还在想谁想不开来这儿寻短见也就算了,还带着那么多东西,原来你是来着工作的嘛,原来如此。”黑眼镜恍然大悟。

果然还是很可疑啊这个男人,哪有人看到自己这一身行头还会觉得自己是专门来圣湖寻短见的?果然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深井冰吧这货。吴邪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休息一下就会城里吧。”出乎吴邪意料,黑眼镜竟然就这么下了逐客令。看他不辞辛苦的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扛回了自己家,又是照顾了自己整晚又是给自己准备早饭什么的,刚刚还热情满满的问着自己的工作,现在居然就这么急着赶人了。

“不行的,我还得回湖边接着拍照,回城里干什么。”吴邪想也不想便否决了。开玩笑,好不容易说服爹妈让自己一个人来这儿采风,怎么能就这么回去了?

“你想想,你昨天才在湖边遇险了喂小吴,还是回城里吧。”

“那也不行。更何况我现在一点也不记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更不能就这么走了,不是我吴邪的风格啊。”吴邪想到自己相机里不翼而飞的照片,更加坚定了是男人就不能这么开溜,太怂了这个坚决不行。

“那至少小吴你不能继续住湖边了。”吴邪为了避开游客和朝圣者,的确选了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安营扎寨。不住湖边,那怎么办……

“瞎子,你看这么着怎么样?”吴邪突然站起来,走到黑眼镜身边坐下,套起了近乎,“我刚刚在楼上看了,你这儿离羊湖也挺近的,不如你暂时收我这个租客几天怎么样?”

“喂、喂,我说小吴你就这么轻信一个陌生人可不行啊。”黑眼镜指了指自己,“尤其是我这种一看就很可疑的人。”

吴邪心道你也知道自己很可疑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谋财害命可不会等到现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要是不收留我,我还是得一个人出去野外求生啊。”

“说了不是我救了你,是湖神大人啦。”黑眼镜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耍着无赖的执着男人,颇感头痛。

湖神大人哟,你看看你把一个多大的麻烦丢给了我,有点不想收拾烂摊子了怎么办哟我又不是什么全职保姆不是这么用的好不好。

吴邪,男,28岁,未婚,为了寻找自己丢失的记忆,当然还有完成自己的工作,从今天开始了未起不知道几天的和一个可疑男子的同居生活,前途未卜啊。

 

04  游客自远方来

答应下吴邪住下,黑眼镜也没再念叨着让吴邪回城里去住的事儿了,倒是让吴邪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儿,真想赶他走,他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这个黑眼镜这么在意自己说要回湖边的住的事,果然还是知道些什么吧,那就更不能就这么走了。

在黑眼镜不知道的什么时候,这个可怜的又算不上多无辜的人就这么被贴上了知情可疑分子的标签。

吃完早饭,招呼着吴邪TAKE YOURSELF,收拾了碗筷出去收拾的黑眼镜半天也没有回来。虽然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可是真要他现在就在一个陌生人家里瞎晃悠他还真不太好意思。他把自己的几个背包拖到沙发边,重新整了整行李。不再需要露宿湖边,重新整出的一个空包里只带了摄影器材和一些速食。这里虽说里羊湖并不是特别远,但也说不上特别近,为了午饭再回来跑一趟实在是有点不划算。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这时候已经有淡淡的晨曦透过玻璃照进屋里。吴邪拉上背包拉链,掂了掂手里轻了很多的分量,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放下包,朝屋后望了望,有点奇怪黑眼镜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瞎子——”吴邪一面朝厨房走去一面喊道,推开厨房的门,吴邪奇怪的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灶台上还烧着一壶水,咕嘟咕嘟地顶着黄铜的壶盖,大概是开了,还好没溢出来,吴邪冲上去急忙将火关了:“奇怪,跑哪儿去了?”

碗洗好了整齐的倒扣在台子上沥着水,还没完全干透,快空了的水瓶敞着口放在地上,吴邪找了找,才在台子上的一堆杂物顶端发现了倒放着的瓶盖。把水灌好,吴邪将水瓶放在墙角,那里还有一个半满的热水瓶,都是那种挺古老的红色的搪瓷水瓶,放在这个看起来挺破的老房子里倒是挺合适的。

忙完了,吴邪直起腰,这才发现原来厨房里还有一扇小门,不是后门,大概是通往外面的什么小院子。他推开门,一阵沙沙声就传了过来。太阳此时已经从东方升起,驱散了外面的夜色,留下的是薄薄的晨雾,给吴邪的脸笼上了一层水汽。

这次吴邪倒是看清了,黑眼镜正向外抛洒的其实是一把青稞,那些种子青黄驳杂,散落在地面上,有的是灰绿色,有的是紫褐色,与深色的泥土混杂在一起。

“这个时候也有鸟来这里么?”吴邪问道。

黑眼镜又洒了一把,似乎是满意了,将手里装青稞的竹箩放回窗下的木架上:“前天没有,昨天没有,但是今天肯定有。”

吴邪见黑眼镜又是一脸神秘兮兮地贱笑,索性不再去搭理他:“待会儿我就要出发了,晚上八点日落之前大概就会回来。我来跟你打个商量,帮我留点晚饭。”

“没问题。”黑眼镜比了比手势,灿烂的笑容下洁白的牙齿反射着高原的阳光,几乎要亮瞎吴邪的狗眼。一夜下来,吴邪基本上已经看清了黑眼镜的深井冰本质,也顾不上客气的寒暄两句,打了个招呼就退散了。

黑眼镜走进厨房,见灶上的开水已经被贤惠的新房客灌好,铜壶也收在了一边,自己洗好的碗此时水也沥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将碗筷收进了碗橱里。出了厨房,黑眼镜就发现原本堆在墙角的背包少了一个,三角架也不在了。再看了看门口,自己的大衣挂在衣架上,吴邪的衣服被自己晾在院子里,还没有干透。看来他是就这么穿着出去了,黑眼镜叹了口气,对某个爱操心的湖神大人,稍稍有了那么一点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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